2月底至3月初,经过一个多月的齐心抗击疫情,国内COVID-19疫情逐渐得到遏制,各大高校以线上教学的形式开始了新学期的安排。
目前,COVID-19疫情仍在全球蔓延。 意大利、韩国、日本等地确诊病例激增,多国进入紧急状态。 分散在全国各地的中国学生在为疫情担忧的同时,也在焦急地等待着返校开学的消息。
悉尼大学研究生刘淼淼很幸运。 2月29日,她从悉尼机场入境澳大利亚,终于赶上了新学期的开学。 进入澳大利亚之前,她先在北京呆了两天,然后在泰国曼谷停留了14天。
韩国大邱一所大学的三年级中国学生张思琪就没那么幸运了。 虽然她在2月底重返校园,但她却进入了另一个与疫情激烈抗争的“战场”。
与此同时,2月27日,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宣布,全国所有小学、初中、高中和特殊教育学校自3月2日起暂时停课。3月4日,意大利教育部长露西娅·阿佐利纳宣布,所有学校意大利将于3月5日至至少3月15日关闭…
今年春天,中国学生的留学之路被疫情笼罩。
过境到第三国
12月至次年2月,是澳大利亚大学的暑假。 大多数中国学生选择回国度过这三个月的假期。 12月底,完成三门考试、完成研究生第一学期课程的悉尼大学项目管理专业留学生刘淼淼回到家乡山东威海。
1月底,国内COVID-19疫情蔓延。 2月1日,澳大利亚发布入境禁令,要求在中国大陆的非澳大利亚公民(永久居民除外)离开或过境中国大陆后14天内不得进入澳大利亚。 当日,刘淼淼2月初购买的青岛飞往悉尼的航班被取消。
澳洲留学微信群炸了。 他们在关心国内疫情变化的同时,也担心自己能否按时返校。
“当我第一次得知疫情时,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3月9日,刘淼淼在接受采访时回忆道,“我只是想着在家保护自己,没想到我可能无法上学了。”
为了赶上新学期的课程,不少中国学生选择在第三国转机,以“曲线”方式返回澳大利亚。 “新马泰”地区成为大量中国留学生转学首选。
刘淼淼加入了学生自愿组织的“泰澳留学互助”微信群。 不到一天的时间,群里的人数从31人增加到500人。她联系了群里的三位同伴,约定一起出游,并分摊泰国的酒店费用。
2月12日,刘苗苗从威海飞往北京,2月13日从北京飞往泰国曼谷。
北京机场只开放了几个出入口。 刘苗苗戴着两层口罩、医用手套、护目镜,全程没有说话、没有喝水。 不只是她,“机场里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整个飞机上都是戴着口罩的人,其中很大一部分是中国留学生。” 刘淼淼在曼谷机场与同伴见面,一起抵达提前预订的曼谷市中心一家连锁酒店。 他们发现大部分酒店都住着中国学生。 “大多数中国人都戴着口罩并采取防护措施。”
这是刘苗苗第二次访问泰国。 几年前旅行时,她特别喜欢当地的新鲜水果。 这次,她每天只去酒店附近的便利店和小餐馆买菜,大部分时间都躲在房间里关注疫情的变化。
“毕竟我刚从机场这种人群聚集的地方回来,不确定自己是否接触过病毒携带者,当地人有预防意识的人很少,如果我携带了病毒,病毒,我无法将其传播给所有人。”
刘淼淼挣扎了好几天,最终还是没有去当地的水果市场。
庆幸的是,这十天来,她的身体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2月29日,离开家17天后,刘淼淼终于抵达悉尼,完成了这段漫长的上学之旅。
刘淼淼返校第二天,就到当地一家连锁药店买了一盒口罩。 每盒有50个口罩,售价70澳元。 她第一次去商店时,新到的口罩排列在墙上。 一位还在泰国过境的朋友也让她买。 第二天她回去的时候,口罩所剩无几,第三天就全部卖完了。 即使戴着口罩,刘苗苗也不敢出门,因为戴口罩会让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本文图片均由刘苗苗提供
开始课程的幸运儿
2月9日,陈胜和短暂休假后返回日本名古屋大学。 博士生没有假期。 两年前,陈胜和特意向主管申请休假两周,回国过春节。
1月22日,他回到家乡甘肃兰州。 第二天,武汉就被封城了。 原定2月3日返程航班取消,陈胜和返校时间推迟了几天。 以前从来没有做饭的他,返校当天就戴上了口罩,到附近的商场买了锅、铲子和食材,开始了为期14天的“闭关”。
当时日本确诊病例不多,他的上司多次告诉他可以直接到研究实验室工作,但他拒绝了。
“或许是因为中国有抗击非典的经验,这次疫情爆发得比较早,中国人也比较重视,街上戴口罩的大多是中国人。” 陈胜和3月5日接受采访时表示。
随后几天,日本COVID-19确诊病例开始增加,情况不容乐观。 陈胜和所在的名古屋大学理学院通知学生停课,但他目前所在的生命科学系仍在上课。
14天隔离期结束后,他开始在实验室工作。 但他日常的外出也仅限于此。 “从家里到实验室,两点一线,这段时间我一定会做好防护,保护自己和他人。”
在新加坡留学的汉语言硕士生刘宇航2月初从北京返回新加坡,学校为她安排了14天的隔离假期。
新加坡国立大学将一栋宿舍楼改造成临时隔离区,安排从疫情严重地区返回的学生留下观察。 在隔离室里,每天测量两次体温,三餐由同学或教授送,只允许短暂外出购买生活必需品。
有一次,学院的教授来送餐时,还给她带来了冰淇淋。 “他还问我过得怎么样,是否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如果我需要什么,我可以告诉他。” 这是刘宇航在14天隔离期间与外界进行的为数不多的对话之一。
她的班只有12个人,教授因为她而把全班改成了网课。 “这样的安排确实会让人安心很多。”
这几天,刘宇航所在的学校已将50余名学生的班级全部改为网课。 对于50人以下的线下课程,课前课后必须对全班同学进行拍照,以便一旦发生疫情可以快速追踪。
“虽然目前新加坡确诊病例数比较稳定,但仍然不能让人们完全放心。” 现在,刘宇航除了每隔几天出去采购一次物资外,就待在宿舍里。
在国外等待开课
相比之下,顺利返校的刘淼淼、陈胜和、刘宇航才是“幸运儿”。 许多国际学生仍然留在中国,面临着艰难的选择。
在韩国首尔一所大学读书的徐楠楠迄今为止已经四次取消或更改机票。
两年前回老家重庆过年时,她买了3月10日的返程机票。由于1月底国内疫情紧张,她担心自己无法回到学校,于是她把机票改到了2月3日。几天后,航班被取消了。 随后,她又购买了2月6日的机票,但航班再次取消。
此后,韩国疫情蔓延,韩国感染人数激增。 徐楠楠在纠结中买了3月15日的机票,准备在开学截止日期前赶回。 几天后,学校传来消息,开学将推迟两周,她无奈,再次取消了行程。
“我不打算再打扰了,我在家等消息。” 徐楠楠说道。
最近,徐楠楠每天都会在微信群里查看最新的信息,从群聊的语气中就能感受到大家的担忧。 “一开始我们还在讨论什么时候可以回学校,现在到校的学生都在讨论要不要回国。”
“听返校的学生说,首尔街头的人流量还是很大,而且很多当地人都不戴口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徐楠楠说,“即使学校3月底重新开学,如果韩国的情况没有好转的话,我还是不想回去,到时候我可能会考虑推迟一个学期的课程” ”。
然而,做出推迟一个学期的决定并不容易。 由于有些课程仅在每个学年的第一学期开设,而有些课程是连续的,因此您必须先完成一门课程,然后才能选择另一门课程。 因此,看似推迟一学期的课程实际上可能会推迟。 毕业推迟一年甚至一年半。
更何况,徐楠楠在首尔租的房子自从去年回国度假以来,已经空置了近三个月,每个月还要缴纳60万韩元,折合人民币约3500元的房租。 无论是时间成本还是财务成本,对她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同样面临困境的澳大利亚留学生李泽,经过多日的挣扎,最终选择了延迟入学。
2月20日,等待已久的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大学金融一年级学生李泽最终选择从广州出发,计划转机前往马来西亚14天,然后前往去澳大利亚留学。
然而,到达吉隆坡的第三天,李泽就得知母亲发烧了。 3月5日,李泽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当时我感到非常恐慌,我不知道我妈妈是否感染了COVID-19,也不知道我是否已经携带了病毒。”
与此同时,澳大利亚连续多日新增确诊病例,悉尼多家超市出现食品囤积、纸巾抢购的情况。 韩国、意大利、伊朗等地当地入境管控升级,中国入境禁令也延长一周。
疫情期间,悉尼留学生纷纷囤积食品和卫生纸。
当晚,李泽取消了飞往悉尼的机票,决定回国。 “我当时想,如果我真的生病了,在自己的国家接受治疗我会更安心。”
幸运的是,母亲两次核酸检测结果均为阴性,几天之内发烧就退了。
李泽让朋友帮忙整理出租屋里的物品,送到专门的行李寄存店。 “虽然我的朋友一开始并没有拒绝我,但他还是觉得麻烦。当我告诉他要把我留在家里的生活用品和两盒备用口罩送给他时,他很高兴。” 他无奈的说道。 从这件事来看,“口罩现在已经是‘硬通货’了。”
目前,李泽已经回到了中国的老家,正在等待改变的机会。
未来未知的未来国际学生
2月26日,张思齐刚从浙江回到韩国大邱,就听说当地疫情暴发。 大邱是韩国 COVID-19 疫情最严重的城市之一。 据韩国中央防疫对策本部3月13日通报,截至13日零时,韩国累计确诊病例7979例,其中大邱确诊病例5928例。
张思齐就读的大邱大学一再推迟开学时间。 她每天住在租来的房子里,靠着每隔几天在网上买的食物。 网购一到,她就戴上口罩,穿上外套,打开门,迅速打开盒子,将购买的物品放在门内,将盒子扔进几步外的垃圾桶里,然后赶紧回家,关上了门。 ,仔细消毒自己和刚进来的食物。
几天前,她每天都不停地查看手机,了解大邱当地的疫情信息。 但现在,手机常常孤零零地放在桌子上,她不敢碰。 网上流传的一些消息让她感到害怕。 除了当地医疗资源紧缺之外,各种渠道的谣言也纷至沓来。
张思齐不知道哪条消息是真的,哪条消息是假的。 她只觉得惊慌,头疼。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 她选择回避外界信息。 无论是亲戚还是朋友,聊天时她都不能提及“疫情”两个字。
学校还没放学,窗外依然有很多行人。 张思齐每天都在纠结是继续等待还是安全回国。
意大利佛罗伦萨艺术大学一年级学生路飞原本计划春节期间回国度假。 由于国内疫情爆发,他在北京的家人担心他一路上的安全,要求他取消机票。 本以为呆在那里会比较稳定,但现在意大利的疫情已经发展到了高度紧张的状态。 随着学校关闭和社区封锁,他感到自己被无形的风险包围。
随着全球疫情不断升级,世界各地的教育系统都开始采取紧急措施。 当地时间3月9日,意大利总理孔特宣布从北部地区向全国范围扩大旅行限制,学校停课至4月3日。西班牙疫情最严重的马德里地区也宣布自3月11日起,全区所有学校停课15天,建议所有教育机构进行线上教学。 美国多所知名院校纷纷采取停课或远程教学等应对措施。 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已敦促美国各地的学院和大学考虑取消学生交换和其他国际旅行计划。
同样为未知和困惑困扰的还有青岛理工大学法学专业大四学生吴琳。 她刚刚收到英国曼彻斯特大学国际关系专业的预录取通知书,但她却一点也不高兴。 国内雅思考试已连续两个月取消,她去年底的雅思考试成绩只有6分。 学校所在地的疫情情况、学校的语言班政策、签证政策尚不清楚,学生能否按时入学还是未知数。
某留学机构留学申请负责人王传义分析,随着全球疫情的蔓延,未来的留学生在学业上遇到了“困难”。 一些未来的国际学生已经收到了大学的预录取通知,但他们仍然需要合格的 UKVI 雅思成绩。 由于目前国内2月、3月语言考试取消,部分学生无法参加考试,学校语言课程的申请已经开始。
目前,英国部分学校已考虑到疫情,发布声明称,雅思成绩普通即可申请语言课程。 然而,仍然有一些学生甚至从未参加过雅思考试。 时间压力很大,一批学生可能会因此推迟入学。
王传一表示,今年一些准备去加拿大入学的学生在申请签证时可能会遇到一些困难。 加拿大入境前签证处理周期较长,目前加拿大签证处理中心已关闭,签证处理周期超过110天。 对于今年准备入学的学生来说,这就像一场与时间的赛跑,这是他们无法控制的。
同样的问题对于很多像吴琳这样准备今年出国留学的同学来说仍然存在。 随着全球疫情持续蔓延,他们在等待和决策中摸索着自己的未来。
(文中张思齐、徐楠楠、李泽均为化名)
作者是悉尼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数字媒体与文化专业的研究生。
本期编辑谭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