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京到曼谷:榆榆的中文教师之旅与生活感悟

说书人:Yuyu

采访时间:2024.4

【关于Yuyu】30+,来自广西,现居住于曼谷,任公立中学中文老师。

本文图片由余宇提供

故事362 我在曼谷教中文

这已经是俞瑜离开北京到曼谷担任汉语老师的第三年了。

除去三四五月份的爆炸性酷热,以及依然难以接受的、令她晕眩的酸菜鱼和螃蟹的恶臭,她在曼谷的日子就像一株贪婪的植物,在热带季风气候中显露出郁郁葱葱的野心。

Yuyu 是我的中文编辑,她对我这个拖延症患者很宽容,翻看我们的聊天记录,有几十条“我错了”的留言,都是她对我没有按时交稿的善意态度。

那时,我们经常聊起儿童教育、纸上战争;讨论实体书的没落、杂志的消失;讨论甜宠与黑暗、出版界对性取向、自杀等的限制,小说里以前中学生可以谈恋爱,现在却只有“纯洁的友情”……当我写得很糟糕的时候,她就会翻出旧稿抽我,当我感叹自己年纪太大,写不出青春的无知时,她就会安慰我说没事的,你的经历会让你的表达更加深刻。

后来我想,雨雨当时对待作者所展现出的耐心和包容,注定了她会成为一名好老师,接纳顽皮孩子身上的阴暗面,鼓励他们找到自己的方向,不贬低、不打压,用温柔的方式陪伴他们与世界和谐相处。

21年4月,Yuyu告诉我,她在学泰语,要去泰国当文员。当时疫情期间国际形势瞬息万变,大家担心核酸疫苗能不能出口。但8月,她真的辞职了,确定要去曼谷一所公立中学任教。她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出了很强的执行力。

当我们还在家戴着口罩排队做核酸检测的时候,即将年满30岁的“普通女人”Yuyu正站在孤单空旷的廊曼机场,推着巨大的行李箱,准备迎接自己的新生活。

通勤时间从 3 小时缩短至 30 分钟

对于 30 岁以上的人来说,曼谷的生活很轻松

去年的泰剧《永不忘记的黄昏》让很多人知道了巴空花市,这是曼谷最大的花市。鲜花便宜又新鲜,随处可见的花束和花环隐藏着泰国人的仪式感。买完花,可以从市场旁边的桥走到湄南河天空公园,悠闲地拍张照,然后继续往前走。里面有一家当地人开的泰国餐厅,叫ตำลืมผัว,没有中文名字,菜单只有泰语。每次去,Yuyu基本上是那里唯一的外国人。

点一份烤猪颈肉、青木瓜沙拉和一小碗陶锅,一边吃,一边听旁边的客人闲聊,看着外面下班回家的行人……这是余宇来到曼谷后最喜欢的散步路线。手捧鲜花,穿行在这座城市的毛细血管里,呼吸着温暖自由的空气,仿佛把自己的命运牢牢地握在手中。

从北京到曼谷,从文学编辑到汉语老师,两个完全不同的国家,不同的生活方式,不同的语言和人文,她终于放下了紧张敏感的自我,从一根即将断掉的紧绷的绳子,变成了一根柔软而有弹性的橡皮筋。

游宇在曼谷的轻松感源自假期。因为是公立学校,所以基本上三月中旬有长达两个月的暑假,十月份有清凉假期,相当于我们的寒假。除此之外其他假期也很多,一般每个月都有三天的长假,无需调整。

有这么多的空闲时间,意味着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旅行,和朋友聚餐,打卡热门餐厅,不想出门也可以睡个懒觉。起床后给花草浇水,在阳台的小盘子里放一把小米,等着窗外的鸟儿飞来……当你发现所有的时间都是你的,生活就会变得美好。

其实做编辑也是余余喜欢的工作,但北京紧张的生活让她每天都感觉有人在掐着她,光是每天三个小时的通勤就让她感觉体力透支。或许和她抗压能力强、性格敏感有关,长期的紧张和劳累导致她经常生病,身心状态都很差。

到了曼谷后,她不仅通勤时间从地铁往返3个小时减少到公交车单程30分钟,而且可以自由休假,工作强度大大降低。此外,当地的同事和领导都很友善,会主动提供帮助和各种照顾,让她感受到只有外国人在异国他乡才能感受到的“宠爱”。

敏感时期,Yuyu还被问及作为中国人在曼谷会不会受到不同对待。其实,不管哪个国家,都有好人也有坏人。在曼谷生活的三年里,Yuyu遇到的泰国人大多热情淳朴,坏人只有极少数。

在学校里也有既有天使又有魔鬼特质的好朋友和同学,都是Yuyu在异国他乡的精神伴侣。这里的师生关系很自由,孩子们大多时候都称呼Yuyu为“老师”,偶尔也会有调皮的孩子直接叫她的名字。

老师您真可爱啊!

“老师,您今天好漂亮啊!”

“วิว,昨天我看到有人开车送你回家,那是谁?你的男朋友?”

วิว是Yuyu给自己起的泰语名字,读音大致为wiu,意为“风景”、“观点”。孩子们性格直爽,可爱,容易相处,当然,只有在没有作业或考试的时候。

Yuyu 教的是高中生,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们正处于对一切充满好奇、感性又个性的阶段。很多学生都喜欢中国,告诉 Yuyu 自己想去中国旅游,见见自己的偶像,比如赵露思、王嘉尔……而他们最想吃的中国菜竟然都一样——北京烤鸭。

雨雨会告诉他们,中国很大,鸭子可不止北京烤鸭,还有港式烤鸭、南京盐水鸭、压鸭、卤鸭……中国好吃的鸭子还有很多很多。

孩子们也看抖音,他们了解中国的渠道大多来自抖音或古装剧,都看《陈情令》和《双世宠妃》。宥宥经常被问到一些流行语或方言是什么意思,她不得不思考偶尔被问到的问题,因为它们的发音太不标准了!比如说“你好”,学生们可能不知道自己看的视频是粤语还是普通话。偶尔会跳出一个“泥猴”,宥宥反应过来时又哭又笑。

有时学生问到毓毓不懂的单词,我就用古装剧里的台词给他们讲,他们一下子就明白了,这给毓毓的汉语教学提供了一种新思路。

曼谷的生活轻松自由,但也有压力。曼谷公立学校的中文老师工资不高,我刚来的时候,月薪只有7000元左右。学校安排的课程很多,甚至多达四五门。不过,Yuyu偶尔也会做一些兼职,比如家教,来补贴收入。

当然,有人会说,难道你在中国找不到月薪7000的工作吗?你为什么要离家那么远?如果一定要找原因的话,或许就是曼谷的包容和接纳吧。你可以以任何形式存在,而不必辜负别人的期望。

而且,是一种从未尝试过的人生经历。

△阳台上孵出的小鸟

中国儿童在试卷上学习

曼谷孩子的生活更加好奇

自从玉玉去曼谷当老师后,国内的朋友就经常跟她抱怨现在的孩子很难接受良好的教育,很羡慕泰国的孩子可以高枕无忧。其实,泰国的教育难易程度是分等级的。在这个贫富差距巨大的国家,富裕家庭的孩子读国际学校,放学后要上无数的补习班,周末也不能休息。俗话说“越有钱越难”。普通家庭的孩子读公立学校,因为公立学校是免费的。如果家庭条件差,家长又不重视教育,上学对孩子来说就只是走过场而已。

这种两极分化也深刻诠释了《寄生虫》里的那句台词:阶级是无法跨越的。如果你出生在底层,那么上学不会让你感到苦,因为生活本身就够苦了。

悠悠今年在高中教书。班里有一个很调皮的男孩,是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男孩。在学校里,他不是捉弄老师,就是捉弄同学。起初,悠悠以为他是个还没长大的调皮孩子,直到有一天,她提着一大堆东西从超市出来,偶然遇到了他。

他骑着摩托车穿过马路,停在了雨雨的面前,“老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余余这才注意到,他的摩托车后面放着一个外卖箱,原来他每天放学后都会送外卖贴补家用。在学校时那个调皮的孩子,已经把家里的重担扛在了小小的肩膀上。或许是上学时间短暴露了这个年龄段孩子的天性,放学后他是个生活忙碌的人。

其实泰国很多孩子都有这样的生活模式,他们可能下午两点半就放学了,晚上十点多才回家,这段时间还要上班,导致第二天去上课的时候非常疲惫,趴在桌子上睡觉也是常态,有的甚至直接睡在地板上。

有些孩子过早进入家庭。例如,Yuyu班上有一个学生在怀孕后辍学了。她也是一名高中生。

曼谷普通家庭的孩子习惯了自由成长,上学一般不接送,交通也不像国内那么便利,很多孩子都是骑摩托车上下学。今年春天,一个孩子在上学途中遭遇车祸身亡。Yuyu还记得那个孩子,他是实验班的,成绩很好,为人也很好。

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生活方式,在泰国,富人以学习为重,穷人则以生活为先,他们崇尚“快乐学习”,因为学生时代可能真的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泰国小朋友从幼儿园开始就接受中英泰三语教育。很多泰剧中,比如火爆的《爱在心里》,主角们也学习中文。大部分学校都是这样。初中之后,可以选择日语、法语、韩语等。而且泰国学校的教学都是学校自己安排的,除了泰国历史,大部分班级都会学习,不像我们国家是固定科目。

高中毕业后,他们开始将班级分为英语、数学,以及各种语言课、社会学、艺术等,但各自上课。同一年级的数学和英语课可能有不同的教学内容。其他课程如烹饪课、宗教课等,都是从小就开设,一直存在的,包括交谊舞、击剑等。有些班级还开设会计等科目。他们希望学生能接触更广泛的领域,发现自己的兴趣爱好,上大学时选择自己真正喜欢的。

不可否认,初衷是好的,但到了学生和家长面前,执行起来终究是比较随意。

这样的教学模式导致孩子们普遍技能不多,但基本都掌握了不错的家务技能。学校还会不定期举办小型集市,学生们自己制作食物售卖,大部分孩子都掌握了必要的生活技能。

也正是这种“快乐学习”,让余宇得出结论:泰国孩子不做作业就是天使。布置的作业可能从开学到学期结束都不交。但想毕业,就会来找老师改成绩,余宇还要给他们布置新的作业。甚至家长也会来找你——中国家长一般会要求老师对孩子严一点,多加关注,而泰国家长会来找你要求宽大一点。如果你严苛,不让他们毕业,那你就给自己找麻烦了,因为大多数家长根本不关心孩子的成绩——生活竞争已经够激烈了,学校的事,顺其自然就好。

他们不需要要求非常严格的老师,也不准备按照你认为他们应该走的路走。

△ 水灯节超市的水灯

我曾经觉得自己不被爱

我想更好地爱自己

有时路过湄南河天空公园,看到成群的游客拍照、打卡,遇到中国人,Yuyu就会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仿佛自己还在中国。其实,直到现在她也没搞清楚,是什么让她来到了这座城市,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将她推到这里。

初到曼谷,Yuyu遇见了一位辞职的中文老师,她问Yuyu为何来泰国,两人闲聊间,谈到各自的原生家庭,发现彼此的成长背景出奇的相似,都长期生活在父母的打压之下,家庭关系疏远,无法交流,最终选择逃离。

宥宥出生在计划生育时代,她有一个姐姐,出生后不久就被送到了奶奶家抚养。她从小就听着亲戚们说“父母一开始不要她”的传言,对被抛弃这件事感到敏感和孤独。她不否认父母为她支付了上学的费用,但家里的房子和车子确实是在姐姐名下,与她无关。多年来的生活细节无不透露出父母对姐姐的偏爱,吵架时父母的恶语也让宥宥觉得亲戚间的传言是真的。

宥宥7岁时离开奶奶回到父母身边,加上被“抛弃”的隔阂,长大后她本能地与家人保持距离,仿佛父母、姐姐都是一伙的,自己只是个依赖者。

18岁那年,带着父母的厚望,余宇只身前往北京读大学。从小复杂的家庭关系和情感让她不敢过多地依赖任何人,总觉得自己不够好。敏感和自卑成为她青春期的关键词。

思乡之情往往只发生在原生家庭相对幸福的孩子身上。像婧婧这样的人,只想逃离得越远越好。所以大学毕业后,她选择留在北京工作。离家乡越远,她就越觉得安全。作为新来北京的农民工,京城的生活压力犹如孙悟空的五指山,但她只能一个人承受,更别说跟父母说了。她每次抱怨,得到的都是冷嘲热讽,甚至是更令人心寒的话语。婧婧渐渐放弃了从家人那里得到关爱的奢望。

由于成长环境特殊,悠悠觉得自己不擅长与家人相处,因此当父母要她回来时,她就更加抗拒,用距离与拒绝来逃避从小到大不被温柔对待的痛苦。

或许是曼谷的阳光太过强烈,融化了她内心那厚如焦油的结。此时的悠悠可以以平静的心情谈论那些她以为一辈子都无法克服的困难。虽然她仍然独自在曼谷生活了三年,但身体里迅速复苏的是久违的无条件的快乐。她明显感觉到性格上的变化,说话更加可爱,性格阳光,享受当下的每一天,努力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而不是父母和长辈期待的样子。

每个人一生中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有喜欢的,也有讨厌的。也许是因为她在曼谷遇到的人大多开朗阳光,也许是因为宽松的生活环境让她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取悦自己。心里的那个结被更重要的事情挤了出来,失去了地位。父母是否偏袒她,她是否是多余的,她是否符合他们的期望……这些问题她越来越少想到。在流动的生活中,她与过去和解,接受自己,勇敢尝试,努力创造让自己舒服的生活方式和环境。

有时悠悠也觉得,或许不一定要曼谷,只有离开不喜欢的自己,才能做到真正的自我一致。当你找到自己愉悦的生活方式,就意味着你有能力爱自己,不会因为得不到别人的爱而烦恼。

△曼谷夜市

爱不只是付出,更要学会接受

喜欢人与人之间的积极反馈

当你有能力付出和接受爱时,你自然会得到积极的反馈,而无需索取。Yuyu后来意识到这似乎是一个良性循环。只有当你敞开心扉时,你才会看到,当你过度保护时,大门是关闭的。

Yuyu 家附近有个当地早市,周末的时候最热闹,菜市场里蔬菜水果肉类都很便宜,一大早还会有僧人出来化缘。有一次 Yuyu 看到一个僧人,看起来很友善,于是就跟当地人一样买食物给他吃,僧人给 Yuyu 念了很多经文,也给她祝福。

后来,每周在菜场见到他,宥宥都会买菜给他吃,时间久了,两人也熟络起来,他会和宥宥聊天,问她今天不上班吗,好久不见了,去哪儿了……虽然每次对话都没什么特别的,但这些简单的聊天,总能让宥宥觉得心旷神怡,久久不能忘怀。

之后,她不知道师父是否换了庙宇。从去年年底开始,玉玉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这让她失落了好久。有几次她在街上看到类似的身影从后面走过,玉玉会兴奋地上前查看,但永远不是他,她心里有些失落。

后来,宥宥也想过,自己大概是被陌生人简单的关怀所感动,依恋人与人之间的真诚与单纯。这世间的善意,都是相互的。像很多次,晚上九、十点从地铁站出来,都会碰到骑着摩托车回家的女子,看到宥宥一个人,就会停下来问她要去哪里,要不要顺便载她一程。女孩子这么晚走在路上,很不安全……

虽然我们经常被教导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不要随便跟随陌生人,但Yuyu觉得自己完全无法抗拒这种简单的善意,而且接受了之后,她发现他们真的只是顺便帮助你,并没有恶意。

这座城市和这里的人,包括她的学生,在不知不觉中治愈了她,让她在疏离与警惕中感受到温暖。

从小在“别人家的孩子”阴影下长大的余余,当了老师后更能体会到肯定的意义。她从来不用压制式的教育,而是经常鼓励那些孩子。哪怕一节课教了十几个单词,下课后他们只记得几个,余余就会对他们说,他们很棒。这样,下次再让学生读单词或者回答问题时,即使读错了,他们也会信心满满,不会因为答不出来而尴尬。

如果学生考试考了满分,或者在课堂上赢了一场游戏,Yuyu会奖励他们零食,或者免除他们的家庭作业。对于孩子来说,鼓励是他们快乐成长的关键。在Yuyu看来,如果他们能成为一个健康、有爱、有希望的人,无论将来是富裕还是贫穷,他们就已经成功了。

宥宥对孩子们的爱与鼓励也带来了正向的回馈。她每年都教毕业班,虽然教的时间不长,但已经带过两届毕业班。前不久宥宥给毕业班上最后一堂课时,有一小群学生送来了鲜花。其实那天上课的时候,她还有些生气,因为上课时他们不停地说话。后来,距离下课还有十几分钟,突然有七八名学生来跪在她面前,献上鲜花,并一一与她告别。

“老师,真的很抱歉,以前上课不专心,总惹您生气,不过今年真的很感谢您的教导。我们高一认识您,但直到高三我才真正成为您的学生。能成为您的学生,我很开心……”

孩子们边说边哭,一个个眼圈都红了。刚才还生气的悠悠,看到孩子们的不舍离去和天真烂漫,瞬间气得不行,强忍着泪水,祝福他们每个人未来都能有美好的未来。

泰国的小朋友,至少在我接触到的小朋友当中,即使不好好学习,很调皮,但在礼貌方面是无可挑剔的,哪怕在课堂上被骂,他们还是会笑着和你打招呼,逗你玩,见面就像朋友一样和你开玩笑撒娇。

看到他们单纯的一面,就没法再在意那么多了,毕竟他们只是不爱学习的可爱小孩而已!觉得自己付出的爱被接受了,或许会成为这些孩子生命中温暖的回忆,Yuyu心里充满了成就感和自豪感,这也是她能坚持在曼谷的重要原因。

△河畔餐厅

世界上的职业不止公务员

婚姻不是女性的唯一选择

曼谷是一座神奇的城市,你既能看到国际都市的繁华,也能看到贫穷落后,它的繁华与人情味让你无法自拔,它的包容与界限感让你保持自我,它包容人世间一切,接纳你的怪癖,尊重你活出自我的愿望。

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中国孩子的人生,似乎从出生知道自己性别的那一刻起,就被定格了。上大学的时候,婕婕尝试了很多新鲜事物,也尝试和父母沟通,但每次和妈妈说起自己的想法,总是遭到拒绝。妈妈觉得,毕业之后,婕婕应该回家考公务员,然后结婚生子。这大概是妈妈能想到的最稳妥的路了。

其实,悠悠并不喜欢生孩子,她觉得自己无法承受生育的痛苦,更谈不上好好照顾孩子、给孩子提供良好的家庭条件。或许是因为童年缺少父母角色的陪伴,没有得到良好关爱的悠悠在成年之后,潜意识里对合格的父母有一个框架,至少她不希望孩子也像当年的自己一样。

在她妈妈的心目中,不生孩子简直是不可理喻,责怪她自私,并怒称自己就没见过不生孩子的女人……

其实,Yuyu很敬佩那些能把家庭照顾好、工作处理好的人,但不是每个人都必须成为那样的人,或者想成为那样的人。生命到最后没有什么是可以带走的,当公务员也不是让自己快乐的唯一途径。Yuyu想在有限的生命里多尝试、多经历,发掘自己的潜力。来泰国之前,她只会说简单的泰语拼写,对较长的句子反应不过来,但现在她早已沟通无障碍。之前,她也以为自己没有学习外语的天赋,因为学了这么多年,英语还是一塌糊涂。

如果我当时放弃了,我永远不会知道我有一天会实现泰语自由。

泰语能力在Yuyu的事业和生活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她渐渐明白,掌握的技能越多,就越能掌控自己的人生,也就越自信。尤其踏入30+的门槛,无法无视年龄。Yuyu和很多人一样,担心自己有一天会被社会淘汰。掌握更多的技能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所以Yuyu还在努力提升自己。现在的泰语已经算是够好了,但学习的脚步不能停下。最近她在纠结是要学小语种还是去学英语。不只是语言,学历、学习能力、沟通能力、人际关系等等,都是Yuyu觉得自己需要不断学习的东西。

在脱离了家庭掌控的世界,可供选择的职业当然不止“公务员”,30岁以上的女性也并非只有结婚生子这一个选项。但Yuyu深深知道,“做自己”必须建立在经济独立和精神独立的基础上。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意味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不断提升自己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 曼谷日落

想过不愉快的生活

首先,要勇于取悦自己

相比在北京,余宇在曼谷可以更做自己。没有人关心你有没有对象,有没有结婚生子。没必要人人都去考公务员。就算你想做男人还是女人,你也不用接受别人异样的眼光。人们接受你不同的样貌。

但成年人结婚,是绕不开的话题。来到出轨率遥遥领先的泰国,作为“大龄剩女”,你对婚姻有期待吗?Yuyu在国内的同学、朋友,大多都结婚了。有的过得好,有的过得不好,但别人的生活,并不影响Yuyu对婚姻的看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婚姻,不是Yuyu认为别人有,自己就必须有的。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尽可能满足内心的需求,让自己快乐,才是她真正想拥有的生活核心。

如果另一个人的出现,可以让生活变得更好,更接近自己的理想,那是最好的。相反,如果走进婚姻,让原本的生活变得一团糟,那结婚还有什么意义呢?

宥宥的婚姻观和妈妈恰恰相反。对宥宥来说,不结婚不生孩子不是自私,而是一种审慎和责任。在机遇与压力并存的现代社会,普通女性养活自己并不难,但平衡家庭与工作,在宥宥看来却是难如登天。把女性“限制”在婚姻里,本身就是一种不公。

“‘归属’二字,在现代汉语中,是用来定义一种从属关系的。‘女性的最终归属’,要看谁来决定。现今社会将其定义为婚姻、家庭,但这只是社会的决定。我一直认为,女性有权有自己的答案。对我来说,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最终的归属就是美好的生活。虽然我只是一个‘普通女人’,但我还有选择的权利。选择的目的是为了活得更好。如果我做了错误的选择,我会重新选择,勇敢改正。一个人的归属,永远是自己,无论性别。”

Yuyu回忆起自己去泰国寺庙祈福,在师父念经祝福的时候,信徒们会从小壶里倒水到碗里,最后把碗里的水倒在树下。这个仪式是希望痛苦和煎熬随着水流走,人生少一点痛苦和折磨。爱自己的反面就是折磨自己,不懂得爱自己就不要折磨自己,不要做让自己痛苦的事情。

这个时代的责任太多,更多的限制。在第二,第三次或第四次,他们已经习惯了。

Yuyu从对生活的“自由和轻松”的态度学会了优先考虑自己的感受和情感,并通过在每个人生决定中都毫不妥协(无论多么小)来努力为自己的命运而努力。

Yuyu还记得他40多岁的教授。从讲师到教授。

无论结果是什么,都要体验自己想要走的道路。

曼谷的所有观察和成长都是Yuyu生活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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