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泰国的街头妓女。
这不得不说，19世纪中期，泰国社会开始出现年轻女子当街拉客的现象。政府并没有直接禁止，而是要求这些人缴纳一定的费用，办理执照，和现在的持证就业很相似。久而久之，逐渐形成了一个区域——红灯区。二战期间，大量驻泰美军享受着这种服务，导致这个小小的红灯区不断扩大。战争结束后，在发现红灯区服务业可以快速带动经济发展后，泰国开始以服务业作为经济支柱，形成了旅游与服务相结合的现代发展模式，加大了对自身人妖文化的宣传。如今泰国人妖、情色泰式按摩、泰式气功、当地酒吧、舞厅等已经成为了一条完整的产业链。泰国的色情业已经成为国民经济的重要支柱产业，占GDP的比重很高。
图片：泰国的街头妓女。
很多人对泰国的性产业有个误解，其实泰国是有相关法律限制这个行业的，并不是完全合法，只是因为其特殊的经济性质，打击力度没那么严厉。
历史上，泰国是一个移民国家，佛教成为国教后，对国民的限制相对较少。近几十年来，泰国几乎接触到了全世界的思想，文化上相当包容多元。对于性产业，泰国人普遍持“笑贫穷，不笑卖淫”的态度，因此性产业在泰国扎根并成为支柱产业之一也是情理之中。
按照泰国佛教的教义，只要性工作者是为了家庭生计，或者捐给寺庙积累功德，那么出卖肉体就不是那么可耻的事情。虽然泰国佛教教义并不支持女性出卖肉体，但对性工作者却非常宽容，客观上鼓励了很多人从事这个行业。泰国佛教界对此持宽容态度。佛教是泰国的国教，对泰国的政治和经济发展负有责任。当戒律与现实发生冲突时，泰国佛教界会权衡利弊，做出自己的选择。
图片：泰国的红灯区。
我们每天都会坐地铁去其他地方，经常会路过曼谷火车站。这里不仅有开往各个地方的火车，也有地铁停靠在这里。我们在这里坐地铁的时候，一般都是直接到地铁站台刷卡直接坐车，一般不会经过火车站的候车大厅。有一天我们从正门进入火车站，想穿过候车大厅到地铁站台。这是一座百年老火车站，高大的欧式建筑，看上去金碧辉煌。里面的走廊和大厅天花板都很高，需要抬头才能看到，尤其是候车大厅，好像有一个很高的半圆形屋顶覆盖了整个大厅。进入候车大厅，我被大厅里的情景惊呆了。候车大厅好大，安静，几乎没有什么噪音，感觉大厅里好像一个人都没有。其实大厅里有很多乘客，穿着各种款式的衣服，坐在大厅里的两排椅子上。 两排座椅占据了大厅约一半的空间，大厅另一半则空着，露出精致的大理石地板，闪闪发光。可以看到两排座椅上坐着的旅客有些拥挤，有些人就坐在靠近椅子的地面上。我很好奇，既然椅子不够，为什么没有座位的旅客不坐其他楼层，而是挤在椅子旁边，而让空荡荡的大理石地板闲置着呢？还有，人这么多的大厅怎么可能一点噪音都没有呢？这和我们火车站大厅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我们的候车大厅就一个字：吵！说话声音大得好像大厅的天花板都要被掀翻了。曼谷的候车大厅怎么会这么安静呢？在大厅里候车的旅客们都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没有一点噪音，大厅里不乱不吵。在这样的情形下，我们不敢说话，就连走路都有些困难，只能轻轻地走着。 虽然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共候车大厅，但走进去却感觉像是走进了一个高规格的会议厅。当时的感觉，用北方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不”，就是惊讶得不知所措。这让我很纳闷，怎么会这样，又没有高官来视察。看到这种现象，我只能感叹：文明，难得的文明！在人均GDP比我们低的国家，人们的日常行为如此文明，不可思议！
图：曼谷火车站候车大厅。
过了很久，女儿给我寄来了一张明信片，上面印着曼谷火车站，还有一张字条说，拥有105年历史的曼谷火车站即将被拆除……看到字条时，我感动不已。虽然我只在候车大厅路过几分钟，但我对候车大厅印象深刻，留下了美好的印象，我永远不会忘记。这座陪伴曼谷市民百年、市民深有感情的火车站，将永远消失在人们的眼前，永远进入历史的记忆中。我想，曼谷市民，包括来自其他地方的泰国人，一定会怀念这座历史悠久的火车站。想到这里，我觉得我也有同样的感受。
图片：百年历史的曼谷火车站
曼谷市中心有一个公园，名叫蓝毗尼公园。蓝毗尼在泰国是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很多地方和建筑都以蓝毗尼命名，尤其是蓝毗尼公园。公园很大，占地面积57万平方米。公园中间有一个巨大的人工湖，湖面浩瀚，湖中间有一条柏油路把湖分成两部分，很像湖里的水坝。应该说公园里有湖，这自然是公园里最重要的景观。我们去的那天，天气很好，风和日丽，阳光不是太充足，是个游玩公园的好日子。虽然公园是免费的，但是里面的游人并不多，偶尔能看到三两成群的人。
图片：曼谷蓝毗尼公园。
这让我们不禁想问，一个首都城市的中心公园，大白天怎么会人这么少呢？这跟我们中国的城市公园完全不一样，我们很多公园每天都挤满了人，唱歌跳舞，打扑克下棋，干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很热闹，一点都不像一个公园，就像电影电视剧里北京前门集市的旧社会一样。这或许是中国人和泰国人生活习惯上的不同吧。我在纽约的唐人街（Chinatown）的一个小公园里也看到过跟中国一样的场景，就是人很多，特别是老人，男性居多。这跟中国的城市公园有点不一样，中国的公园里老人也很多，但是男女也不少。中国人，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白天都喜欢待在屋外，愿意出去聚会。当然，老年人，包括一些中青年，除了去公园，还有其他的消遣方式，特别是在南方。 喝茶也是打发时间的常见方式，比如广东、华南地区喝早茶，海南地区喝老八茶。海南是中国最像东南亚的地方，既有东南亚的地理风貌和人文风情，又有与东南亚国家不同的风俗习惯。老八茶在海南非常出名，大街小巷、小区、路边随处可见，花上几块钱泡上几杯便宜的茶，或者好点的茶，配上点零食，可以慢慢地喝，慢慢地品味一上午，甚至一整天。海南老八茶晚上比较热闹，品种也比较多，除了扑克、象棋、麻将，还有各种花样。这时候玩的主角已经不是老人了，更多的是年轻人，男女老少，穿着符合季节的衣服，尤其是年轻女性，打扮得时尚，妆容特别亮眼。男人包括老人，不时回头张望。
图：海南民众饮老八茶。
当然，我们晚上不但喝茶，还有广场舞，跳舞的主要是大妈们，也有在街边摊唱歌的人，收费不高，给歌唱爱好者提供表演的机会。我在海南也看过戏剧表演，不是有组织的，是自发的，在大街小巷里，用较高的步子，唱着琼剧，看的人很多，我一句也听不懂。表演的男女发出哀伤的声调，说话轻声细语，却引来不少游客前来观看。可见地方戏曲只有在合适的土壤里才能生长。我不知道社会学家、人口学家怎么看待中国人这种独特的社会现象。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国情，但这个国情不是政治的，而是社会的、文化的。
图：观看琼剧。
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国情，都不一样，这里面有很多原因。比如在欧洲，有些国家的老人不宅在家里，也会出来享受大自然的沐浴，但聚会的方式和我们不一样，他们更多是坐在街边餐厅、咖啡馆，或者小店提供的户外座位上，品尝咖啡，偶尔聊上几句，但更多的时候是观望、闲坐。即便是冬天，厚厚的棉衣也遮不住他们肥胖的身躯，他们依然面色红润，时不时地小口喝咖啡。这样的场景在欧洲城市随处可见。我觉得普通人，特别是老年人，除了物质生活，还需要精神生活，无论在哪里，以不同的方式聚集在一起，就是他们的精神生活。
图片：欧洲咖啡馆的户外座位。
蓝毗尼公园的湖里停着很多只鸭子形状的白色小船，供游客乘坐游览。小船不大，只能坐三四个人。我女婿和孩子们上了船，在湖里嬉戏，我们坐在湖边看着他们。一会儿，我女婿和孩子们下船，也上来和我们坐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看着公园里的风景。这是国外的公园，景色和国内的公园差不多，唯一的不同就是这里没有太多的人工景观和建筑，更加凸显了自然的景色。公园干净整洁，游客不多，看起来并不凌乱。湖岸是用石头砌成的，上面是水泥台阶，我们就坐在这些台阶上。岸边有供游客休息的椅子，我们因为怕晒，所以就没有坐，大家都坐在有树荫的台阶上。下面靠近水的地方露出了泥土，被太阳晒得有些半干。 其实这不算什么，在城市里，凡是有湖水、河水的地方，都是这样。这里不一样的是，湖边半干的泥土上，有一只蜥蜴趴着，瞪着鼓鼓的眼睛，弯着长长的尾巴盯着我们。整只蜥蜴有一米多长，所以应该是只大蜥蜴，当地人叫巨蜥。一开始我们没注意到它，因为我们坐在上面，看着湖水和远处的景色，没注意到下面不远处的那只蜥蜴。也是因为蜥蜴的颜色和半干的泥土差别不大，所以没引起注意。看到蜥蜴后，我孙女走过去，蹲在蜥蜴旁边，看着它。我孙女胆子还挺大的，看了一会儿，我们才把她叫回来。据说蜥蜴有时候会伤人。 幸好，蜥蜴此时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动静。网上说这个公园里有上千只巨蜥，这也是这个公园的特色。听起来就很吓人。
图片：蓝毗尼公园的鸭子形船。
我们每天在酒店餐厅吃早餐，基本都会在固定的餐桌上吃饭。在那些天的用餐中，我发现了一个现象，在我们面前，里面的两张桌子，一男三女，一男两女坐在一张桌子旁边，另一个女人坐在旁边的另一张桌子上。其实四个人可以坐在一张桌子上，不用占两张桌子，她们每天都会坐在那两张桌子上。那三个女人都穿着深色长袍，头上包着围巾，吃饭的时候，脸是露出来的，吃完之后，她们也用围巾捂住嘴鼻，只露出两只眼睛。一桌吃饭的三个人经常有说有笑，但是声音都很低，而另一桌吃饭的女人从来不说话。看得出来，那三个人是家人或者朋友，另外一个人和他们关系不一样，大概是佣人吧。我每天都看到他们，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哪里人？ 有一天我问女儿，表达了我的疑惑，女儿却只是轻声对我说：你别盯着人看，我也没说什么。我知道盯着陌生人看是不礼貌的，但我忽略了这是外国，女儿在国外生活了很久，自然会用外国的方式去处理这种事情。但我却把国内的这种做法拿出来，不合适。盯着陌生人看，在中国不算什么，盯着就没事了。东北有句俗话：我盯着你看，又怎么样？尤其是海南人，见到陌生人，尤其是打扮得时髦的人，大家都会盯着他看。这种情况在老八茶店里表现得非常明显，如果一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人从门口经过，喝茶的人，无论老少，都会把目光投向这个女人。十几秒的时间，从进入视线到消失在视线中，这些喝老八茶的男人，都不会把目光从这个美丽的女人身上移开。 看来，我们老祖宗发明的“入乡随俗”这句成语，无论在中国还是在国外都是适用的。
图片：身穿长袍和头巾的伊斯兰妇女。
湄南河是贯穿曼谷的一条大河，也是曼谷人的母亲河，它水面宽阔，水量充足，水流湍急，对曼谷社会经济发展起到了巨大的作用，曼谷人的生活离不开湄南河。上次去曼谷坐游船，感觉湄南河好大，由于水流湍急，水面波浪起伏，落差很大，好像船要翻了，河水甚至随时都有可能漫过岸边，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既惊喜又欣喜。我从小在松花江边长大，可见在松花江里游泳或者坐船对我来说是常有的事，几十年来，我从来没有感受过像湄南河这样湍急的水流，这也是在曼谷和出国旅游的一大收获！
当游船在湄南河上行驶，在河中缓慢移动的时候，会有一艘小船靠近游船，向游船上的游客推销商品，有水果、蛋糕、小吃、饮料，还有一些生活用品。就像是搬到船上的一个小超市，游船周围围着很多小船，有摩托艇，也有人力船。游船司机要刻意放慢船速，方便游客买东西，给小船提供销售机会。这也是旅游有趣又特别的地方，也是游船和小船之间的默契。这种商业模式叫水上超市，在国内我没碰到过，南方可能有些，但我没碰到过。这一幕充分展现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生活状态，可见这种繁忙的商业场景，带有浓浓的生活气息。在中国，讲到群众生活，人们都喜欢说“脚踏实地”。 湄南河畔民众这次自发的“取水”行为，也体现了曼谷市民的生活状况。
图片：湄南河上的水上超市。
在曼谷非常有名的湄南河畔，有一个“河畔夜市”。一开始我以为夜市就是卖东西的自由市场，就像中国很多城市一样，到了晚上，这里就有摊位卖各种生活用品，针线、衣服、鞋帽，还有一些日常生活中用到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这些都是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当然，这里还有各种饰品、妇女佩戴的手工艺品。总之，这里的各种小商品会让你眼花缭乱，甚至出乎意料。很多东西在这里是买不到的。这样的夜市最大的好处就是价格实惠。吃完饭，我们随便在街上逛了逛。女婿建议去河畔夜市，那里很热闹，于是我们坐船去了河畔夜市。这里的夜市很大，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完全颠覆了我心中对夜市的印象。 这个夜市不只是卖东西，还有很多餐厅、餐饮店等类型的酒店，每个酒店外面都有餐桌椅，供游客休息。很多酒店外面摆放的桌椅规模都超过了店面。夜市里的餐厅一家挨着一家，沿着河岸排成一排，一眼望不到边，给人一种气势磅礴的感觉。
图片：河滨夜市。
我们到达河边夜市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天空中的云彩由红色变成了深灰色。我们在一家餐厅外面坐了下来。我们去的时机好，可以找到座位。如果去得晚一些，可能就没有座位了。由于我们已经吃过晚饭，所以我们就点了些啤酒和饮料。大家围坐在长方形的餐桌旁，喝酒聊天。随着天色渐渐暗下来，夜市的灯光也渐渐亮了起来。游客们纷纷前来，很快夜市就挤满了游客。这里有很多外国游客，各种肤色，各种年龄。大家吃吃喝喝，场面很热闹，气氛很热烈，看得出来游客们很开心。当夜幕彻底降临的时候，湄南河的夜色呈现出一片绚烂夺目的景象。夜市里已经灯火通明，夜空也被地面的五彩灯光照亮，犹如空中的街市。河里的游船也亮起了各种彩色的灯光。岸边停靠着一艘游船。 游船上的灯光全部亮起，为夜市增添色彩。不远处的巨型摩天轮也被灯光装点，更加耀眼夺目。河滨夜市繁华热闹的景象，让前来的游客心潮澎湃，觉得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夜晚。
照片：河畔夜市上的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
一个星期过去了，我们要回国了，孩子们还要呆几天，还有假期，想充分利用起来多玩几天。我们到机场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乘客在等着登机，大部分都是来泰国过春节的中国人，很多都是跟着国内的旅游团来的。站在我们面前的一位工作人员是一个帅气的泰国小伙子，典型的东南亚人，一头微卷的黑发，圆圆的黑眼睛，皮肤略黑，但有光泽，笑起来牙齿洁白。中国游客很喜欢跟他聊天。一位女游客问他：你是哪里人？泰国服务部的工作人员大部分都会说中文，因为来泰国旅游的中国游客很多。帅气的小伙子听到这个问题，笑着用生硬的中文说：武汉……汉，引得乘客们哈哈大笑。武汉这个中国城市，当时在国外很有影响力，很有名气，因为武汉的疫情备受世界关注，很多人在武汉封城前逃离国内，去了东南亚和世界各地。 当时泰国已经发现一例新冠病例，是一名来自武汉的中国人，因此泰国人也记住了武汉这个城市的名字。
图片：机场。
登机通道的门打开了，一位穿着空姐制服的年轻女工作人员为每位乘客查票，帅哥站在门口，微笑着用中文说：再见。
曼谷，一个有着典型东南亚风情的异国他乡，是我们度过欢乐传统节日的地方，我已经来过两次了，感觉以后还会再来，也许不止一次。
图片：曼谷的夜景。
（全文完）
（2020年2月10日在上海开始写作，2024年2月10日在上海完成写作）
注：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如有不当之处，请联系作者，谢谢。
图片：曼谷的夜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