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2月5日,在深圳一家餐馆担任厨师的黄兴初病重。
黄兴初今年35岁,一直在深圳打工。 他原本是一名餐厅服务员,通过自学烹饪成为了一名主厨。 发病后,他每天都发烧、发冷、全身无力。 两天后,他开始发烧,餐馆老板让他去看医生,36岁的黄兴初去医院静脉输液两天,但仍然感觉不舒服。 家人称他有邪气,于是请假回到老家河源市紫金县白铺镇。 镇上的医生继续给他静脉输液。 治疗没有效果。 一周后,他的病情恶化了。 他发高烧,无法行走。 12月15日,他被抬至河源市人民医院。
河源市人民医院照顾黄兴初的医护人员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大家意识到他可能患有传染病。 黄兴初呼吸困难,昏迷不醒,被紧急送往广州军区总医院抢救。
在广州军区总医院,黄兴初靠着呼吸机躺了近一个月。 2003年1月10日,他奇迹般康复出院。 随后,这种奇怪的肺炎开始陆续感染其他人,中山也发现了症状。 1月21日,广东省卫生厅派出专家组赴中山调查感染情况。 第二天晚上,专家组成员写下了这份长达五页的报告,称其为“非典”,简称“非典”。
2月5日,黄星初决定回到深圳工作,继续做一名厨师。 他没有去,因为酒店正在搬迁。 这时,他听说河源是SARS最早感染的地方。 河源有医护人员被感染,他开始怀疑自己。 回到广州军区总医院复查后,我发现我是第一个报告的非典传染源。
后来了解到,黄兴初之所以患上这种肺炎,是因为他在深圳一家餐馆当厨师时,有时要亲自杀果子狸做成菜。
直到2013年,人们才发现果子狸因为吃蝙蝠而成为病毒的中间宿主。 病毒最早的来源来自蝙蝠。
但事实上,在黄兴初之前就有人感染过SARS。 2002年11月16日,顺德一名厨师在佛山市第一人民医院确诊为肺炎。 但当时并不清楚这是非典,也没有感染记录,所以没有报道。 。
如果我们再往前追溯一点,SARS的记录在20世纪50年代就出现在中国。 《针灸病案集》第一章第六节“传染病”,详细记载了症状和治疗过程。
因为吃野生动物,非典可能一直存在,但在古代应该被视为瘟疫或邪恶。
二
黄兴初侥幸逃过一劫,于1月10日出院。然而1月底,非典开始在民间悄然蔓延。
广州市中山第二医院成为非典传播的重要节点。
2003年1月31日(除夕)中午,44岁的周某来到广州市中山第二医院。 此人曾在广州荔湾区做海鲜批发生意。 那时,他病得很重。 他发高烧、咳嗽,咳出带血痰。 他呼吸困难,肺部X光检查显示大部分肺野已被病变占据。 随后,他被安置在岭南大厦12楼病房。
周只在广州中山第二医院呆了24小时,可能是因为岭南楼通风不良,更容易感染。 与他接触过的人有放射科主任、副主任、呼吸科主任、医生、护士、实习生、护理人员等。 服务员、餐饮服务员、清洁工、救护车司机相继感染,共计67名医护人员。 中山二医院呼吸科整个崩溃,几乎全军覆没。
中山市第二医院
这也是为什么2020年新型冠状病毒爆发时,钟南山总是说担心超级传染者。
2月1日上午10时15分,中山市第二医院决定将周某转院至中山市第三医院。 上午10点40分,司机范新德将他送上救护车,当时他戴着三层口罩,病人无法上车,他甚至趁车内上前帮助病人。 随后,患者在车内呕吐。 回来后,范心德把座垫和被子拆下来清洗。 但他洗车时没有戴口罩,可能导致了感染。
范新德大年初二开始发烧,5日确诊为非典。 18天后范新德因病去世。
范新德是广东省抗击非典过程中第一位牺牲的医务人员。
周某被送往中山市第三医院后,53岁的主任邓连贤带队负责救治。 下午4点,患者出现缺氧,全身发紫。 治疗组决定为他插管并使用呼吸机进行辅助治疗。 手术过程中,一股血腥、泡沫状的痰液突然从插管喷到天花板上,溅得到处都是,医护人员的头、脸、身上都被溅了一身。
医护人员本来应该及时消毒,但一旦松手,撬开病人喉咙维持通气的器械就会松动,病人就会因缺氧性呼吸衰竭而死亡。 医护人员不顾自身安危,又花了两个小时对他们进行抢救。 在呼吸机的帮助下,周某的症状有所好转,随后医护人员离开进行清洁消毒。
晚上9点左右,周某终于呼吸顺畅,并于3月3日出院。
然而,照顾周某的20多名医护人员却病倒了。 2月3日,邓连贤出现全身酸痛、发烧症状。 2月5日,他被发现肺部有炎症阴影,并于4月21日下午死亡。
中山二医院、中山三医院的医护人员事后回忆:第一批医护人员摔倒了,第二批医护人员在抢救战友时又摔倒了,第三批人冲上去,有人因为每天都有人摔倒,最终共有93名医护人员生病。
周某随身携带的病毒到中山二医院时,被医院医护人员意外带到香港。
周某居住的岭南楼12楼,除了呼吸内科外,还有肾内科。 64岁的肾内科教授刘建伦因医术精湛被医院重新聘用。 他每天治疗数百名患者。
刘教授后来说,周可能感染了医院的同事,而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同事感染了。
刘教授2月中旬开始发烧、咳嗽。 他拍了肺部X光片,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所以他以为只是普通感冒,没有太在意。
2月21日下午五点,刘建伦夫妇来到香港参加姐姐和孩子的婚礼。 他们住在九龙三星级皇家酒店九楼911号。 他只在这里住了一晚,一共17个小时,却引爆了香港。 以及世界各地的一些非典流行病。
三
刘建伦2月22日发病,突然发高烧。 上午10点,他退房,来到仅五个街区外的光华医院急诊室。 他说,他患有肺炎,现已康复。 他三天前开始出现症状。 症状包括发烧、心跳和呼吸困难。
光华医院给他拍了X光片,发现肺部有明显的白斑,有非典症状。 刘建伦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一位为他治疗的医生说:“这个时候,他相信自己得了非典,而且他也很害怕。”
中山大学第二医院院长黄洪章得知刘建伦患上非典后,与另一位专家赶赴香港广华医院。 此时,中山医院第二医院已经收治了近百名非典患者,也有了一定的治疗非典的经验,因此黄鸿章推荐采用的有效治疗方案已在中山第二医院实施,包括注射肾上腺皮质激素。 但香港医生不敢采用这种方法,因为香港有严格的用药制度。 面对从未见过的新疾病,医生害怕承担责任,没人敢尝试。 与内地不同,医生在治疗疾病时相对灵活。
2月23日上午,刘建伦病情加重,戴上了呼吸机。 他变得神志不清,于3月4日去世。
刘建伦的妻子也感染了非典,女儿带她回广州到中山市第二医院治疗,最终康复。
刘建伦不知道的是,他入住京华酒店的17个小时内,总共感染了9楼的16名客人,其中6人是外国人。 广华医院的一名医生和五名护士也被感染。
京华饭店15名感染者引发长感染链,影响全球非典疫情。
刘建伦入住京华酒店后,与其他客人没有实质性接触,其中有些客人根本就没有见过刘建伦。 SARS的主要传播方式是通过空气飞沫传播。 这些人是如何被感染的?
根据随后的环境检测,推测刘建伦是在酒店内呕吐的。 当酒店工作人员清理地毯上的污垢时,吸尘器将病毒传播到空气中,酒店的老式中央空调将病毒传播到整个楼层。 所有房间里,整层楼从未见过刘建伦的住户以及去过这一层的人都被感染了。
2003年4月,卫生部在确定了京华饭店传播途径后,下发紧急通知,禁止在非典防治场所和非典患者聚集场所使用中央空调。 非典之后,政府还发出通知,所有中央空调出厂前必须配备空气净化和消毒装置。
2020年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爆发后,要求患者尽量不要呆在有中央空调的地方。 这些都是吸取的教训。
刘建伦入住当晚,入住904室的人是一名78岁的加拿大妇女。 她于2月23日飞回多伦多,并感染了周围的人。 一周后,她和儿子双双因病去世。 死前,他们在医院被一名菲律宾护士感染。 当护士放假回家时,她把非典带到了菲律宾。 截至5月,加拿大已有148例SARS感染病例,26人死亡。
住在938房间的是两名来港旅游的新加坡女孩。 返回新加坡后,两名女孩陆续入院治疗。 其中一名名叫莫克的女孩感染了她的父母、牧师、祖母、叔叔和四名护士。 最后,她的父母、牧师、叔叔都因病去世了。 截至5月,新加坡已有206例SARS感染病例,31人死亡。
9楼的租户中还有一名26岁的本地男子,在香港机场工作。 潜伏期相对较长。 他是3月5日才开始发烧,在香港威尔斯亲王医院8A病房住院时,医生采用喷雾药物治疗,导致病人的飞沫传染了十几名医护人员,而病毒在医院传播。 最终共有115名医护人员被感染。 威尔斯亲王医院的倒塌也带来了两条新的感染链。 其中一位是北京居民李某,他来医院看望病人。 3月15日,他的哥哥飞回北京时被感染,并感染了飞机上的16人,在北京形成了16条感染链。 另一件是3月13日,一名33岁的慢性肾功能衰竭患者来到医院过夜。 他正在接受肾透析,需要进行血液检查。 他也被感染了(免疫力差),但他不知道。 看完医生后,他又四次前往香港淘大花园E座哥哥家。
该患者因腹泻使用亲戚家的厕所。 大量病毒随粪便进入污水管道。 由于淘大花园E栋地漏密封层只有3厘米,到了春天就会蒸发。 房间的大部分地板渗漏密封件都干涸了,隔离作用也消失了。 补气功效。
病毒跟随空气,通过污水管进入淘大花园的家中。 新感染者再次出现腹泻,新病毒加速传播。
最终,陶塔花园共有331人感染SARS,其中41%居住在E栋。整个社区有42人死亡,其中22人是E栋居民。
这就是香港著名的淘花园事件。
不过,香港中文大学医学院5月2日发布调查报告称,威尔斯亲王医院爆发疫情时,香港已有至少3个来源,而来源则为淘大医院。加登斯不一定是刘建伦教授。
虽然客观上是刘建伦医生把病毒带到了香港,但他本人也是受害者。 他是一名医生,在工作环境中被感染。 非典期间,医护人员损失惨重,但他们并没有因险而死。 逃避责任,不管医生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
乌尔巴尼医生是面对非典时伟大医务人员的代表之一。
刘建伦下榻的首都饭店911室的正对面是910室。这个房间的住户是一位名叫陈约翰的美籍华裔商人,他从上海经香港前往越南河内。
约翰尼·陈抵达河内后开始发烧。 2月26日,他来到河内条件最好的南城郊区越法医院。 当时,他发高烧40度,干咳,肺部出现大片阴影,并吐出大量带血粘液。 医院刚开始以为自己得了禽流感,尝试了各种抗感染药物,但没有效果。 眼见病情更加严重,他向世界卫生组织驻河内办事处寻求帮助。 当时46岁的意大利医生乌尔巴尼闻讯,28日赶到医院。
乌尔巴尼于2000年被世界卫生组织派往河内,主要负责学龄儿童寄生虫的防治工作。 来到越法医院时,他一开始误以为是禽流感,但从3月5日开始,5名医护人员开始发烧。 3月6日,又有6名医护人员出现同样症状。 乌尔巴尼意识到约翰尼·陈已经感染了其他人。 这种病毒和他之前见过的病毒不同。 他要求医院采集患者的血液样本和咽拭子,并将该病毒称为“严重急性呼吸综合症”。 英文全称是严重急性呼吸综合症,简称SARS。
乌尔巴尼对SARS病毒高度警惕。 他要求关闭越法医院,对感染者进行严格隔离和治疗,迅速阻止了非典的再次蔓延。 同时,他还向世界卫生组织发出警告,世界卫生组织于3月7日启动了全球疫情预警和应对网络。
乌尔巴尼不是呼吸系统专家,他只是儿童寄生虫病专家。 他当时本可以离开越南,远离严重感染源。 他的妻子也多次劝他为了三个孩子回国。 他说:“我在这儿。” 我们在做什么? 我们是来参加鸡尾酒会的吗?”针对当时可怕的疫情,医院给了医护人员“不来上班”或“报名参加救援队伍”的选择。他敢来上班,但乌尔巴尼每天都在医院记录症状并采集血样。
3月11日,乌尔巴尼准备前往泰国曼谷参加一个会议。 在飞机上,他感到身体不适并发高烧。 这时,乌尔巴尼意识到自己也感染了非典,下飞机后主动出击。 他给医院打电话要求隔离。 救护车花了一个半小时才到达机场并将他送往医院。 乌尔巴尼也给他的妻子打了电话。 他说:“我把三个孩子带回意大利,我被感染了,也许生命就结束了。”
3月29日,乌尔巴尼在曼谷因病去世。
刘建伦感染图片
正是由于乌尔巴尼的及时预警,越南在4月8日控制了疫情,仅发现63例SARS病例,5例死亡。 乌尔巴尼拯救了越南和东南亚许多平民的生命。 为了纪念他,世界卫生组织将SARS命名为他记录疾病时使用的名字:SARS
陈约翰最终要求回港治疗,回港后因病去世。
四
SARS 继续在世界各地造成严重破坏。
3月16日,北京首例“毒王”也在北京中医药大学附属东直门医院爆发。
是的,他就是前面提到的李先生,在香港威尔斯亲王医院探望弟弟后返回北京。
3月15日,70多岁的李某从香港乘坐CA112航班飞往北京,在飞机上开始发烧、咳嗽。 晚上8点他直奔北大医院,但门诊医生诊断他为重感冒,只开了COVID-19。 他吃了一些普通感冒药就回家了,但高烧依然持续。 当家人询问他的行程时,他记得自己去过感染SARS的威尔士亲王医院。 他一时间很紧张,吃完早饭就直奔东直门医院。
上午11时30分,30多岁的中医大师刘清泉接待了他。 听了他的病情描述,并拍了X光片,发现双肺都有炎症,立即意识到这可能是非典,于是打电话给广东的医生询问。 在询问了一些有关非典的信息后,李某的病情于下午开始恶化,出现呼吸衰竭、体温升高等症状。 三天后他去世了。
然而,东直门有5名医生和6名护士被李感染,其中包括刘清泉。
刘清泉住院期间,刚做完癌症手术的妻子担心他吃不到医院里的饭菜,两次过来给他送粥。 结果,他感染了非典。 3月28日在北京佑安医院接受治疗。刘清泉免疫力很强,三天就退烧了,所以他也要求去佑安医院参与救治工作。 他与佑安医院领导商量:“我来帮你治疗吧,急救、呼吸机我都很熟悉,都是我的。” 同事们,包括我的爱人。”不幸的是,他的妻子病重,戴上了呼吸机,很快就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能靠写字来交流。
陷入昏迷前,妻子写下了几段话:
第一的。 您将来想成为一名呼吸科医生。 第二,你要继续研究这个疾病。 对于没有肺的人来说太不舒服了。
4月19日上午7点,刘清泉女士去世。
被李某感染的不仅是东直门医院的医护人员,还有飞机上的其他16名乘客。 加上其他渠道传入北京的感染者,北京非典疫情爆发。
此后,刘清泉一直在佑安医院做志愿者医生。 他说我和非典有私仇。
吴
刘建伦启程前往香港前9天,中国男足与巴西国家队也在广州举行了一场友谊赛,有5万名球迷到场观看。 几天后,罗大佑在天河体育场的演唱会如期举行。
(文章发不了,所以这次删了几段)
直到2003年4月12日,钟南山领导的联合研究小组才宣布,SARS的真正病因可能是冠状病毒的变种。 四天后,世界卫生组织证实了这一信息。
(文章发不出去,所以这次删掉了几段)
4月20日,国务院公布《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紧急情况》后,经过7天7夜的施工,小汤山非典专科医院建成。 这家医院两个月内收治了672名SARS患者。
2020年,北京的小汤山模式也被武汉复制。由于这次感染人数较多,因此紧急修建“火神山”和“雷神山”医院来收治重症COVID-19患者。
土地
4月底,北京开始实施隔离,五一提前放假。 随后各种传闻满天飞。 盐可以治疗非典,烧醋可以杀死非典,板蓝根可以提高免疫力,人们把盐和醋推向市场。 ,板蓝根瞬间被抢购一空,一袋板蓝根价格从10元跃升至30-40元。
超市里的食物也被抢劫。 小超市里的方便面涨价五倍也被抢购一空。 街上空无一人,一切都空无一人。
十七年后,几乎所有的情节在中国重演,只不过北京换成了武汉,板蓝根换成了双黄连,一些领导人更名了。
这一次,是钟南山奔赴疫区救助人民。 只是他的年龄从67岁变成了84岁。
医护人员没有变化。 尽管眼前刀山火海,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
经过强力隔离、糖皮质激素治疗和气温升高,SARS于2003年6月得到控制。6月24日,世界卫生组织将中国大陆从疫区中剔除。 7月13日,全球疫情随着新增病例和疑似病例的增加,疫情基本结束。
(文章发不了,所以这次删了几段)
最后我想说的是,非典期间,感染的病人中有20%是医护人员,总共有1000人左右被感染。 SARS死亡人数中有三分之一是医护人员,其中不乏业内的医疗精英,估计约有117人。
2020年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在武汉爆发。 截至2月11日,共有1716名医护人员感染,5人死亡。
无论是2003年,还是2020年,17年过去了,一代代医务人员无论面临多少危险和痛苦,义无反顾地冲在一线,为守护人民生命健康而努力。
他们是身穿白袍的战士,他们威风凛凛,无所畏惧。